前言:這篇也是舊作,寫於2003年3月。我覺得很剛好,它可以當成我那尚未出世的文章「The Bubble of American Supremacy讀後感」的最佳前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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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一:「死亡晚餐」(The Last Supper)

基本上我相當反戰,但實際上對於美國是否應宣戰,我自覺無資格置喙。老實說我是搞不清到底伊拉克有多少毀滅性武器,我也搞不清他們未來會否對西方國家有攻擊計畫,所以美國政府到底有沒有攻打伊拉克的好理由,我不明白。

但這讓我想到由卡麥蓉狄亞(Cameron Diaz)主演的電影「死亡晚餐」(The Last Supper),片中一群思想相近的年輕人住在一起,某次一位思想「相當不政治正確」的人,機緣湊巧之下被邀與那群年輕人共進晚餐,但晚餐間,那人突然無法控制,發表了一些相當極端的言論,於是那群年輕人的其中之一,意外誤殺了那人。

誤殺之後,大家為「要不要報警」、「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等等煩惱驚懼不已,於是可供安慰自己的說法應運而生:

「假設你做時光旅行,回到過去,那時第二次世界大戰還沒發生,你在一家小酒館遇到一個年輕潦倒的藝術家,他叫做阿道夫希特勒。如果你知道,殺了他就可以免除未來那麼多無辜人民的傷亡,你會不會在那個小酒館就殺了他?」

然後大家開始覺得,「要是我有這種先見之明,先把這未來的惡人殺了,不就免除了一場大災難?」有了這種「殺了那人,是免除後患」的想法後,那群年輕人不僅感到心安,還上癮了。他們越殺越多人,看起來幾乎誰都該死。有人歧視同性戀、有人太貞潔、有人這樣那樣…最後全都該死。而這群年輕人認為,他們是為所應為。

美國是否也會無法控制自己,變成那群年輕人呢?

除了所謂上帝、全能的主以外,有任何人有權決定他人之生死、事物之善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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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二:「紅色警戒」(The Thin Red Line)

「紅色警戒」(The Thin Red Line)則是一部很特別的戰爭片。我觀賞本片時,根本沒去注意到,到底是哪國在攻打哪國、到底為何而戰,我唯一強烈感受到的,就是覺得自己彷彿真正置身戰場,自己的性命如一隻小螞蟻一般,不管你是個怎樣的人,有沒有父母疼、對鄰居好不好、對社會有沒有、有多少朋友,都不重要了。炸彈以隨機方式一炸到你,一切就結束了。就結束了。所有個人獨有的一切,就成為沙場上一片血肉糢糊的爛泥,跟著其他所有東西混雜在一起。

導演Terrence Malick讓你深深切切去感受真實的戰爭。當男主角西恩潘(Sean Penn)流著淚水對著將死的戰友,哽咽說出”Where’s your spark now?”時,你不會再去想,這場戰爭誰對誰錯、該不該打,所有意識形態都失去了意義,因為眼前這個寶貴生命,就要失去他的光芒,他怎麼想都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附帶一提,本片演出陣容相當堅強,包括本屆奧斯卡影帝Adrien Brody、提名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John C. Reilly,以及一群明星如喬治克魯尼、約翰庫薩克、伍迪哈里遜、尼可諾特、約翰屈伏塔等等,大家都想在大導演Malick的片中演一角,所以可說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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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三:「黑鷹計畫」(Black Hawk Down)

據我了解,「黑鷹計畫」(Black Hawk Down)似乎被一堆人罵到臭頭,認為這完全將大美國主義發揮到極致,是部滿足大美國心態的幼稚片,諸如此類。

我倒想為這部片說幾句話。

我想戰爭片有多種層次,有一種最廣的層次,可以跨越國家種族的藩籬,使人體會「生而為人」到底有怎樣的珍貴意義。這種過程有點像教一些極端瘋狂的女權主義者拋開自己「女性」的身分,重新以「自己是人」來想問題,而不要把所有事情都當作男女之間的性別戰爭,也不要把所有事情都當成性別歧視。

有另一種層次,是導演以某軍的視野去看戰爭,那麼當然一定會選邊站,選的邊當然也是自己的國家(英美的導演應該很難去選別國站吧)。而我們影迷當然也可以透過這個導演的眼睛,看到一個只考慮到國家利益層次的人,會以怎樣一種觀點看事情:「自己的弟兄死了很悲哀,而對方的人全都該死。」

戰爭的殘忍就在這,可以看到國界的仇恨如何使人被冠上不同的莫須有罪名;可以看到每個人的個人特色在戰場上如何被模糊;可以看到一個英美導演面對這種場景,如何自我膨脹地處理,如何在螢幕上消滅對方一切的價值。

我想對外國人而言,這種處理方式很容易讓人火大。不過真正開戰時,許多兵將們都是抱著這種態度的,當對方不顧一切要殺掉你的時候,也許你也會覺得對方活該,全部該死。

這,就是戰爭的殘忍。

使人不得不變得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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