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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麼多部超級英雄電影之後,相信很多觀眾與我一樣,對這類片有些麻木了,去年看完《雷神索爾2:黑暗世界》(Thor: The Dark World)之後,即使男主角都很帥,我還是連寫篇文章的動力都沒有。不過《美國隊長2:酷寒戰士》突破了這個問題,甚至,它不那麼像是超級英雄片,比較像一部劇情片,只是裡面人物有超級英雄。

片頭先描述了二戰時期被冰凍直到幾年前才解凍的美國隊長Steve Rogers﹝Chris Evans﹞,漸漸適應了當代生活,但隨即被神盾局徵召,與黑寡婦﹝史嘉蕾喬韓森﹞出任務,在任務中美國隊長專注於救出人質,卻發現黑寡婦一直在忙著下載存取某個檔案。種種跡象讓美國隊長生疑,但沒來得及找出真相,卻發生更可怕的事情──神盾局陷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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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2:酷寒戰士》把911事件後的美國國家安全問題拿來當成主題,成為政治諜報驚悚片+超級英雄片+美國時事﹝尤其是與美國國家安全局(NSA)相關的議題﹞的組合。

本片探討的問題很實際:為了讓政府保護人民,人民願意讓政府知道多少、做到什麼程度?如同《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裡稍有着墨的一段劇情線﹝利用全城手機監聽﹞,都是對美國「愛國者法案」的思考。電影裡出現的那三部航空母艦,以及它們所根據的「洞見計畫」,雖是以國家安全為由存在,可任意監看並毀滅任何人,號稱可保護人民安全與自由,但美國隊長心中很清楚,這不是「自由」,而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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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意義在這被拿來深入檢視:它是什麼?保有它的代價是什麼?用強大武力來控制敵人時,或許覺得安全自在、和平美好,但若武器落如敵方手中呢?當好人、想做好事的人,搞出了法西斯般的軍事控制時,他的所作所為還應該被支持嗎?人在被懷疑有可能對國家產生威脅時,國家就有權先發制人處置嫌疑人嗎?會否誤殺無辜?而愛國的美國隊長,該如何面對政府的錯誤政策?愛國該是怎麼一個愛法?是不分青紅皂白服從上面命令,還是也要發揮自己的判斷力?這些丟出來的問題,都很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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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美國隊長這樣的愛國服從乖乖牌來變成一個法外之徒,使這角色變得非常有趣,而且帶來了新面向,強化了他冰封數十載後的心理孤立,以及幻滅的感受。他是二戰時期的人,當時的世界很清楚,敵人很明確,他聽令行事時感到很心安。然而突然進入現代的他,沒辦法那麼信任一切了,不僅得重新交值得信任的朋友,還面對更複雜的政局與敵人,不是非黑即白。敵人可能就在政府裡面,西裝筆挺像個好人,連正派的主子Nick Fury,都常常有所隱瞞,無意間在同隊的每位成員心中形成不信任﹝這點在《復仇者聯盟》裡也有表現出來﹞,美國隊長需要適應這種新環境並調整自己的價值觀,否則他就真的要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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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讓美國隊長搭配上黑寡婦,是很好的組合。美國隊長堂堂正正,但黑寡婦在道德方面很有彈性,為不同主子效力過,恰巧與美國隊長互補,幫助他面對事情時,可以有更彈性的處理方式。本片也成功讓黑寡婦搖身變為有深度的角色,讓人對她的過去與後來的轉變大感興趣,未來有獨立的電影時我會很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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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酷寒戰士」的安排很有趣,他與美國隊長像硬幣的兩面,兩人都是被國家或組織強化改造後,拿來貫徹某種意志的人,只是他們服膺的恰巧是對立的政權,如果他們都對收到的命令不思考,只是聽命,那麼他們最終會有同樣的結果,會失去可讓他們被稱為人的那部分。

本片也很流暢地帶出新角色Falcon﹝Anthony Mackie飾演﹞與Agent 13﹝影集《復仇》女主角Emily VanCamp飾演﹞,而《復仇者聯盟》裡就有的Maria Hill﹝影集《追愛總動員》女主角Cobie Smulders飾演﹞雖戲份少,但在故事裡的重要性增加了,未來應該還會常看到他們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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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2:酷寒戰士》可算是「復仇者聯盟1.5」,有不少部分是在為明年的「復仇者聯盟2:奧創紀元」鋪路,本片的一些意外發展,雖非驚天動地,但足以讓人非常期待明年的續集會如何接續,它可算是兼顧了兩種功能:1.作為一部精彩的獨立(stand-alone)電影,2.承先啟後令人對下一部Marvel大片感興趣。跟帶著類似責任的《鋼鐵人2》﹝作為《復仇者聯盟》前導﹞相比,這部實在好多了。

本片除了上述劇本方面的內容類型、思考主軸與角色安排令人耳目一新,導演表現也很驚艷。這回的導演是新加入Marvel電影世界的Anthony/Joe Russo兄弟,他們之前較為人知的導演作品是《新婚奧客》(You, Me and Dupree)與影集《廢柴聯盟》(Community),雖說這回是他倆第一次導這種大成本動作片,表現倒不賴,步調充滿活力,追逐與戰鬥戲掌握得很好,剪接也充滿了節奏感。電梯裡的打鬥很精彩,與Nick Fury有關的一場飛車追逐令人目不暇給,而且我猜想劇組為了讓盾牌在打鬥戲中能有更多用法與花樣,花了不少苦心。另外,或許因導演們是喜劇出身,即使本片內容包含沈重的政治與社會議題,依舊保有輕鬆的步調與氣氛。除此之外一些文靜時刻也不差,例如美國隊長找到二戰時期曾曖昧過的Peggy聊聊的那段,就很動人,各種甜酸苦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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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結尾的高潮戰沒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有點可惜,畢竟超級英雄電影那麼多,觀眾看了無數電影的最後一場電腦特效大戰,如果沒有特別優秀,很容易感到麻木,其實那段拍得還不錯,但因為這類收尾太令我麻木了,所以我覺得後面這場仗有點太長。

演員裡面我要讚揚一下Chris Evans的表演,美國隊長是Marvel漫畫中較為無趣﹝至少比較沒那麼酷﹞的角色,他有點像DC漫畫的超人,正直,善惡分明,毫無私德瑕疵,但Evans的演出讓美國隊長增加許多情感深度並且真實,而非像個不存在的或外星來的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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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找來70年代幾部政治驚悚劇的主演明星勞勃瑞福,真是個很適合的選角,除了讓人有機會再看到這位資深男星的帥氣風采以外,也讓看過他主演的經典政治驚悚劇《英雄不流淚》(Three Days of the Condor)、《大陰謀》(All The President's Men)的觀眾,可以懷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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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現在應該要來介紹Kevin Feige這個人了。他在2007年時成為Marvel Studio的總裁,當時33歲,從2008年的《鋼鐵人》開始,截至目前已經擔任九部Marvel電影的製片,大部分都頗為成功。據聞Kevin Feige心中的Marvel電影藍圖已經排到2028年了,這是個艱鉅的任務,不過至少目前為止,這六年來水準都維持得還不差,且持續有佳作。最近有些關於2015年Marvel作品《蟻人》(Ant Man)的風波,希望他們還是能掌好舵,安然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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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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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 Rogers: [after posing as Natasha's fiance] That was not my first kiss since 1945. I'm 95, I'm not 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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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 Rogers: The price of freedom is high... and it's a price I'm willing to pay! You told me not trust anyone and this is how it ends: EVERYTHING go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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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sha Romanoff: I find that it's easier to keep your true self buried under several layers of untrue selves, to protect yourself.

Steve Rogers: That's not a good way to live.

Natasha Romanoff: No, but it's a good way not t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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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 Fury: [holds a photo of Alexander Pierce] This man declined the Nobel Peace Prize. He said that peace is not an achievement, but a responsibility. It's stuff like this that gives me trust iss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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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 Fury: I sent you to rescue hostages, which you were comfortable with doing. Now Agent Romanov is comfortable with every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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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ourtesy of Marvel Stud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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