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zzy's Film Reviews

《諜報風雲》大概永遠會以「菲力普西蒙霍夫曼遺作」這個稱號被記得。看這部片實在很難擺脫掉霍夫曼已經不在人世的陰影。看完本片，只覺得更想念這位偉大演員了。



《諜報風雲》是根據John le Carré於2008年出版的小說改編，在諜報片的光譜中比較偏向《諜影行動》(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而非007那類的。Günther（菲力普西蒙霍夫曼）負責帶領一組間諜，在德國漢堡市收集反恐情報。有天，一名來自車臣的嫌疑人物Issa（Grigoriy Dobrygin）入境德國，委託人權律師Annabel（瑞秋麥亞當斯）協助他向銀行家（威廉達佛）取回家族遺產，Gunther想先摸清狀況與底細再決定下一步，並希望利用這機會抓到更重要的背後操盤者，然而他的上司可不這麼想，美國CIA派來的探員Martha（羅蘋萊特）的立場則難以看穿。



全球大多數國家設立的情報機構，成立宗旨多多少少都與「讓國民更安全」有關，都想建構一個如片中人所言的"safer place"。這當然是個無異議的目標，但該怎麼做，就有得吵了。即使在「好人」群裡，大家也各自有道德指南針，每個人指的方向都不同。



Günther想做的是控制大咖、找到大尾線民，掌握恐怖組織裡的情報。若任意逮捕中咖或大咖，就等於讓一條路又斷了線。何況，這其中可能還有無辜者（他認為Issa就很可能是）。Günther明白當今體制的問題，他留在體制內，希望盡其所能做出最好的決定、彌補體制的問題，但他並非時時能做到，甚至因此得罪上司。畢竟在現今的反恐緊張心態下，人們對安全有著極度渴望，情報單位當然也不想冒任何風險，但這種背景壓力下，難免造成某些人權的犧牲，因為有些人打從一開始就被當成有罪之人，一旦被如此設定，幾乎就註定了其後無力回天。



Günther不認同那樣的手段，他一心想做「對」的事，但心中隱隱明白，這一切努力恐怕終究沒什麼用，因此他一邊盡力、另一邊則沉迷於菸酒。他的助手、或可稱為"work wife"的Irna，常常用望著絕症病患的眼神看Günther，彷彿知道這人早已沒救，她對他又憐惜又心疼，但也只能放手讓他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CIA的Martha，兩度與Günther私下會面，兩人各選了一次見面處，成為強烈對比。前者選的地方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高檔、摩登而冷酷；後者則在昏暗的小酒吧裡，而且還因想熱心助人而意外捲入一場肢體衝突。這完全反映兩人的個性差異，Martha精明幹練的態度外顯而搶眼，但難以解讀她的真正想法，Günther則生性低調、一點也不起眼，甚至早已選擇以修行的態度過日子，但內心卻有一股對追求正義的熱情。





看著飾演Günther的霍夫曼，其實很令人心痛。他看起來非常不健康，蒼老、疲憊、臉色慘白、身軀臃腫。或許Günther背負了太多秘密、不能說的交換與犧牲、一個個為自己而死的線人或下屬、可能還不知背過多少黑鍋。他的腦袋依舊靈光，但卻極為滄桑，彷彿下一秒就可能病倒。這角色與演員本人後來命運的連結，讓我難過又不捨，簡直就像霍夫曼將他人生中最後時光的種種感受，完全投注在無力而蒼老的Günther身上了。《諜報風雲》片尾的安排，宛如霍夫曼這位演員在跟觀眾說再見，這是個漂亮的退場，卻也令我心中充滿遺憾。

片中其他演員的表現都不錯，唯獨瑞秋麥亞當斯的選角有點問題、飄忽不定的德國口音令人出戲、導演也太用心強調她的美貌。她給人的感覺是天真到令人擔心，這樣的人竟然是人權律師，讓我懷疑她過去能撐過多少案子。連她帶著委託人逃出城時，委託人已經刮鬍變裝，她卻還是甩著耀眼而引人注目的一頭飄逸金色長捲髮，我真不敢相信這位人權律師的警覺性僅僅如此。此外，Daniel Brühl的戲份實在太少了，很可惜。



《諜報風雲》 原著作者是在小布希八年任期的最後一年出版此書，我想他對後911時代，美國與盟國的反恐手段以及幾乎先預設人人有罪的做法，頗不認同。到底安全是什麼？該怎麼做才會安全？值得附初什麼樣的代價？我沒有答案，但我知道片中的Issa一點也不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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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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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eter Mohr: After 24 hours of questioning, Karpov confessed to taking part in attacks on gas pipelines, transport, infrastructure, police stations.

Irna Frey: After 24 hours of Russian questioning, any one of us would admit to any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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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ünther Bachmann: Our sources don't come to us, we find them. We become their friends, their brothers, their fathers, their lovers, if we have to. When they're ours, and only then, we direct them at bigger targets. It takes a minnow to catch a barracuda, a barracuda to catch a sh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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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ha Sullivan: Men who trusted you died. And that stays with you always.

Günther Bachmann: And all that damage we leave behind. All those lives. All those empty rooms. What were they in vain for? You have asked yourself that question? Why we do what we do?

Martha Sullivan: Mm-hmm, sometimes. But I always come up to same answer.

Günther Bachmann: And what is it?

Martha Sullivan: To make the world safer place. Isn't that eno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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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ünther Bachmann: Hello Tommy.

Tommy Brue: And you are?

Günther Bachmann: My name is Bachmann. I head an anti-terror unit. Not many people know about and even less l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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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ha Sullivan: What happened in Beirut?

Günther Bachmann: You know what happened in Beirut. My networks were blown.

Martha Sullivan: So, Hamburg's a punishment?

Günther Bachmann: It depends on whether you like Hamb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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