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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否不時得騙騙自己,才能活得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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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吉姆布洛班特)已經到了該退休的年紀,經營一家賣相機的店面,與前妻(Harriet Walter)及女兒(Michelle Dockery)保持不錯的關係。有天他收到一封通知,當年求學時代前女友Veronica(夏綠蒂蘭普琳)的母親Sarah(Emily Mortimer)過世,遺囑表明她手上持有Tony當年好友Adrian(Joe Alwyn)的日記,要交給Tony。這則通知令Tony憶起往事,而Veronica扣著日記不給Tony,更引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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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Tony並不是很討喜的角色。雖與前妻與女兒仍保持友善往來,但他麻木不夠體貼、常常只想著自己的態度,讓她們頗挫折。妻女的態度都屬於「愛他,但對他沒有期待」的狀況,知道他自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沒能力站在其他人的角度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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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接到數十年前的回憶線索後,這情形更嚴重,像著了魔一樣,把其他事擺一邊,務必找到心中全部疑點的答案。他不僅拖著前妻鉅細靡遺訴說自己跟初戀情人的種種往事,甚至還偷偷跟蹤Veronica,在對方已給予她願意給出的有限回應後,繼續不時跟蹤到她家附近,希望挖出更多解答。這階段Tony的自我中心更令人瞠目結舌,Veronica與他會面時,態度除了神秘與冷漠以外,還接近某種憤慨與不屑的情緒,但不敏感的Tony似乎看不出來,繼續像個無辜天真的孩童那樣,專心要著自己渴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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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倒敘手法,漸漸地,「過去」變得越來越清楚,原來Tony起初的記憶,遺漏了很多重要細節。

回憶是不可靠的,每個人的視角是不完整的。因此我們很容易利用片段的記憶,勾勒出完全脫節的現實,去誤讀某段過去,最常見的是把自己往好的方向解讀。脆弱的我們會修正回憶,以求對自己的印象好一點,讓日子好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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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餘燼》劇本最強的部份,是決定何時揭露哪些資訊,這也突顯Tony的記憶多麼不可靠。隨著劇情發展,Tony初戀女友的母親Sarah,雖然戲分少,但留下的印象貫穿整片揮之不去,許多事情枝節都與她相關。Sarah是個困在無趣婚姻中的女性,見到外人來既興奮、眼神流轉中又帶點挑逗,在Tony的記憶中,某些片段似乎暗示著,也許有更多事情發生過,但既然Tony已經是個不可靠的敘事者,他的記憶或許挑選過美化過了,身為觀眾的我們更不可能知道真相。到了片尾,雖然有些清楚的爆炸性客觀事實出現,但那段過去,依舊留有太多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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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該怎麼辦?Tony面臨的心結,就是那段人生得不到一個終結。他的過去搭配上個性,帶著他的人生一直兜圈子。但最後,Tony釋懷了,既然記憶不可靠,當然也不會有一個清楚可靠的結局,如當年Adrian在課堂上所提對於歷史的看法,過往總有些細節與秘密,永遠不會為人知曉,能夠終結過去紛擾的方法,只有「自己決定向前走」而已。在此時,他坦然面對過去做過的惡行,放下了對過去的偏執,Sarah之死對應的是他孫女的出生,他壞掉的錶也修好了,時間又繼續往前走,不需要再兜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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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是逃避過去影響的方法之一,但它治標不治本。唯有堅定提醒自己,現在比過去重要,才不會因回憶的餘燼而看不清眼前最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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