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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晚上坐計程車回家時,行經市民大道高架橋,某棟建築物頂層的電子時鐘閃著:

23:08

類似的場景如果發生在三年前,我的感受一定大不相同。以下就是我的一種景象兩種心情。

三年前:
拖著疲憊的身軀招了輛計程車回家,途經市民大道高架橋,一棟建築物頂層的電子時鐘閃耀著「23:08」,讓我想起楊德昌的電影「一一」裡面,吳念真飾演的男主角剛出機場的那個晚上,坐車進入日本市區,車窗外映著燈火通明的辦公大樓。寧靜的美景對照著心情澎湃的男主角,他卡在自己的人生中動彈不得。家庭上,不想出軌、卻又不甘於現狀,遊走在與前女友的外遇邊緣;工作上,有這麼多現實需要妥協,即使看到理念相同的合作對象,畢竟還是背負著老闆的命令要拒絕對方。片中這位男主角從來不多話,只是苦著一張臉,伴著不耐的眼神,似乎已經對一切放棄了,再多的掙扎也是多餘。我或多或少跟他一樣。

現在:
拖著疲憊的身軀招了輛計程車回家,途經市民大道高架橋,一棟建築物頂層的電子時鐘閃耀著「23:08」,迷糊之中第一個念頭是,「Shit! 台達電。」﹝註一﹞在午夜想起電源供應器與冷陰極管恐怕不是太正常的事情,但我仍很高興自己身處這種感傷場景時,腦中浮現的是如此帶有滑稽錯置效果的念頭。一想起三年前的自己會怎麼看待一個「23:08」,我就感到害怕。不過是一個畫面罷了,卻感傷了那麼一大圈。

而這種變化,不只是因為工作。感覺比較像是某天早上起床,突然發現,天哪以前自己多白痴啊。然後一切就不同了。

新年快到了,祝福大家都可以跟我一樣,感傷少一點,屁話多一點,相信我,妳的人生會因此更美好。新年快樂。


註一:台達電之股票代碼為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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