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久前某個週六之後,寫下的文字。
那個週六晚上,我聽著自己錄的MD,想了很多事情。

晚上 10:07
River by Joni Mitchell

急忙的穿過大批購物人群,一心一意只想趕快擠到捷運站裡去。
大家彷彿因為是星期六晚上,感到很興奮,
人人都是慢吞吞、心不在焉的前進,跟身旁的人聊天嘻笑。
我不曉得為什麼他們能那麼快樂,無論如何我還是快速擠到捷運站口。

我總是這樣,一股腦兒地往前衝,沒有什麼耐心佇足。

"I wanna quit this crazy scene."

總有一天我會想要一條河,帶我重回過去的單純。
"River"似乎已成了對我未來的哀傷預言。

***

晚上 10:11
Chinese Cafe/Unchained Melody by Joni Mitchell

坐在捷運裡,我目光呆滯。

"Nothing lasts for long."瓊妮用她歲月洗刷過的聲音告訴我。

看著人們的眼睛,我想很多人都希望這一生有所成就。
可是,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會有那種「當上什麼什麼」就「很有成就」的想法?
當我們真的做上什麼職位,然後呢?然後呢?
大家曾經想過為什麼要追尋自己正追尋的東西嗎?
自我肯定?為何需要這些來自我肯定?
現在的自己甚至無法得到自己的肯定?
社會化的過程中,個人的自由意志似已模糊,
在催眠狀態下,大家都不知不覺的接受了集體意識,
即使自己偶爾對這質疑,但也沒有勇氣改變什麼。

過去的表現只會造成包袱,也許該到陌生的國境重新開始。

***

晚上 10:15
Both Sides Now by Joni Mitchell

星期六晚上的公車實在恐怖,擠到人的意識都快要消失了。
這時候聽Joni去思考雲、愛情、生活,
實在也聽不進去。

"It's life's illusion I recall."

如果生活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那該多好呀。
這些窒息感覺、人群混雜出的各種臭味,就彷彿只是軀殼所必須承受的了。

***

晚上 10:20
Don't Let It Bring You Down by Annie Lennox

就在自以為所有空氣已用盡,一切將燒成灰燼時,

"Don't let it bring you down. It's only castles burning.
Find someone who's turning and you will come around."

Annie的聲音似乎有療效,我想我可以信任她。

***

晚上 10:25
On the Bound by Fiona Apple

當初在錄MD的時候,不該把這首歌擺在具療效的Don't Let It Bring You Down之後。
這麼一來Annie的心血都白費了。

Fiona用沙啞的聲音嘶吼著:You're all I need...

橋上望去夜色迷人,
雖然是條不怎麼浪漫的淡水河,雖然是個不怎麼吸引人的林口台地,
但那星光般的遠方燈火,就足以引爆內心蓄積已久的哀愁。

You're all I need,但你是誰?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一種更恐怖的寂寞感襲來。

在第五遍時,淚水忍不住滑下。

***

總算擠回家了。
第二天,想努力回憶起昨日所有的想法,
但寫來都有奇異的距離感,
一切都不那麼忠實了。

Well, "And time can do so 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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