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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由丹尼斯霍柏導演的《逍遙騎士》,宛如是一首對60年代的輓歌,標示著各種理想的崩垮,同時它也是美國電影「新好萊塢」時期的開始。

暱稱為Captain America的Wyatt(彼得方達),與Billy(丹尼斯霍柏)兩人,靠著一小批毒品走私買賣,獲得些許經濟自由之後,他們騎著機車上路,從洛杉磯前往紐奧良,尋找身心靈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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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時,Wyatt丟下的手錶,代表了新獲得的自由,他們可以依照自己的節奏與喜好旅行,不需要現代社會的時間觀念。接著在Steppenwolf的〈Born to be Wild〉歌曲聲中,他們上路了,Wyatt與Billy經過一站又一站的停留點,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不同的生活形式,呈現美國各種樣貌,訴說了這個國家面臨種族之間的仇恨、越戰、反文化思潮與主流文化的對抗之後,希望找到好的改變、走出一條大家都能好好走的路,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逍遙騎士》在轉換到下一個場景時,常常使用前後兩個畫面重複交錯剪接的手法,讓兩位騎士彷彿在穿越、撞破時空那樣,彷彿也強調這塊土地的景緻是如何相異、而且充滿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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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att與Billy,一位全身裝扮都有美國國旗的符碼,一位則留著長髮戴著原住民式的動物牙齒項鍊,都充滿著美國味道。雖然用公路電影的形式表現這趟尋找美國之旅,但它精神上更像西部片,而公路電影與西部片最相似之處,就是它們都站在文明與蠻荒的邊界,得以用旁觀角度來看整個社會的行為。本片主角名字Wyatt與Billy,更是無法不讓人想到兩位西部拓荒時期的傳奇人物:Wyatt Earp與Billy the Kid,只不過本片的現代牛仔騎著機車不騎馬,也不再西行,而是離開洛杉磯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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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行途中,他倆走進嬉皮的公社,看見一群很有理想的年輕人,但這些人連種田都不太會種,要想養活自己還很勉強。他們也享受迷幻藥與性愛,但瘋狂過後仍是只有空虛。他們也遇到一位家境不錯但有酒癮的律師(傑克尼柯遜飾演,戲份不多但卻是本片最佳演出),被律師點醒美國人對自由的矛盾:他們嘴上講著自由,但遇見一個真正自由的人(如Wyatt與Billy),卻會嚇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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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Wyatt與Billy走到哪都遇得到排擠他們的人,餐廳、汽車旅館都曾將兩人拒於門外,畢竟社會裡大多數人需要在某個框架下才會感到安全,對於非主流的事物,容易產生本能上的恐懼與排擠。即使兩人其實沒有在反抗甚麼,他們已經與社會疏離,只是想照自己的方式過而已,但已足夠引來各式各樣的敵意。整段故事發生在美國公路上,使得一切更為諷刺......這是一片多麼寬廣的土地,卻因許多心胸狹窄的人,搞到非要殺個你死我活不可。天地如此寬廣,竟容不下兩人。

接近電影尾聲,Wyatt說的那句「我們搞砸了」(We blew it.)有開放的詮釋空間,但也很像是對整個60年代說的感想。這個十年誘發出許多改變的機會,但到頭來還是沒有成功。人民之間的劍拔弩張以及偏見仍然存在,美國的自由夢仍然遙遠。你說愛與和平,但人家有槍。你說反抗消費主義,但人家有能力養活自己。你無法用理想性的方法去解決真實的問題,繞了夢想一圈回來還是得面對現實:問題的根源仍在,一切根本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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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於1969年上映,這段時間是許多意識形態的衝突急遽升高之時,最有影響力的事件,要屬1968年的「春節攻勢」(Tet Offensive),北越在春節前夕不顧休兵三日的協議,突襲南越,包括美國大使館都遭襲,爾後戰爭擴大持續將近兩個月,殘酷的畫面與故事,以及無謂犧牲的人命,讓反戰聲浪大幅升高,社會分歧嚴重。在這樣的背景下觀賞《逍遙騎士》,更可以體會主角兩人的迷惘與無力。當年的「美國隊長」Wyatt,努力想尋找美國精神,但終究像是迷了路;21世紀最廣為人知的那個美國隊長Steven Rogers,已經把「美國」的味道淡化,保留的是比較普世的英雄價值。美國精神到底是什麼?在五十年後的今天,美國對「多元」的支持與包容似乎在走回頭路的此刻,更讓人迷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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