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蝶兒自編自導自演的《複製柔伊》,前半後半兩種戲,有兩種不同的傷心。
Isabelle(茱莉蝶兒)與前夫James(Richard Armitage)兩人都在柏林工作,共同監護女兒Zoe,但常為了陪伴女兒的時間表起衝突。有一天,Zoe由Isabelle照顧,但第二天早上竟陷入昏迷,緊急送醫但情況不妙,而出事那晚Isabelle的男友在她家留宿的事實,更讓James充滿憤怒、也令Isabelle心懷罪惡感......
【複製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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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製柔伊》前半段,是一場失敗婚姻的餘波,兩人仍對彼此抱持許多怨懟,又因有孩子所以無法斷絕往來,只好繼續吵,教養孩子的方式更常是爭執的導火線。陪伴孩子的時間,也因為共同監護的關係,父母雙方都覺得不夠多。Isabelle就曾對現在的男友抱怨「我好像錯過Zoe一半的人生!」雙方的埋怨都情有可原,短期內也看不見能和解的一天。
後半段面對的事情更加沉重——Zoe終究去世了。James希望能與Isabelle共同扶持面對,但Isabelle卻像著魔一般,拿著Zoe的細胞組織,去莫斯科找醫生Thomas(丹尼爾布爾飾演),嘗試複製女兒的可能性。這部分劇情鋪陳略嫌倉促,道德方面的問題、或是Thomas做這案子對他妻子(Gemma Arterton飾演)與家庭的影響,只有快速帶過。
不過,上下半場兩個故事疊加,講的是同一個核心故事:身為父母親,是很脆弱的。只要孩子還活著的每一天,就得不斷擔心;萬一孩子比自己早過世,你就永遠心碎。孩子是永遠的牽連、煩惱、甚至痛苦。
Isabelle的決定,很瘋狂,但逼出這離譜決定的情感,卻是你我都可理解的。她冰冷的做法(直接複製死去的女兒)背後,有顆受了重傷的心,連原本很不贊同的醫生之妻,都忍不住同情。Isabelle當然知道複製出來的Zoe不是原本的那個Zoe,但她無法接受連一個Zoe都沒有的世界。
茱莉蝶兒很聰明地選擇用冷靜的演出方式詮釋Isabelle,而不是走「Isabelle明顯瘋了」的路線。如果Isabelle表現瘋癲,那麼觀眾看待這議題的感覺,可以很輕易地變成「很同情Isabelle,可是複製Zoe完全違背道德,應該要治療Isabelle的心理狀態而不是去複製出她女兒」;但由於Isabelle看起來是如此冷靜理智,她承受的痛也是無庸置疑,「複製一個柔伊」的道德問題確實變得比較兩難。
《複製柔伊》時間設定大約在不久的未來,場景設計頗為用心,都市環境類似現在的狀況,但車子、螢幕、科技用品等等有稍微先進一點的樣貌。雖然劇情有科幻驚悚的潛力,但導演並未往反烏托邦方向走去,而是專注在一個瀕臨崩潰的母親、以及她的前夫,面對如此悲劇,產生的真實情感。片中有段離婚夫妻在醫院吵架的對話非常棒,場景發生在由白色牆壁與透明玻璃隔成的等待室,冰冷、機械、無情,彷彿編劇在用手術刀切開他們的舊仇新恨。
最後特別提一下,Lindsay Duncan飾演茱莉蝶兒的母親實在太適合了,一直都覺得兩人長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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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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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每段婚姻都會遇到瓶頸,有問題就要解決,尤其是有小孩」
伊莎貝:「我有提議去找人諮商,你不理我,到最後就太遲了。還有,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憤怒」
詹姆斯:「這還用你說」
伊莎貝:「我們三年沒性生活」
詹姆斯:「性生活?你是怎麼搞的?」
伊莎貝:「不只如此,但我覺得這在婚姻中很重要。」
詹姆斯:「我同意。」
伊莎貝:「是你把我推開。」
詹姆斯:「又來了,你現在又要吵這個?你覺得現在合適嗎?」
伊莎貝:「你說是我的錯,說我懷孕後,外表就走樣了」
詹姆斯:「我沒有」
伊莎貝:「你有否發現這多可笑、殘酷又膚淺?」
詹姆斯:「你聽不了實話,我們才會變這樣。」
伊莎貝:「實話?詹姆斯,我生完柔伊變成怎樣,跟你不碰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詹姆斯:「你說得對,重點不是你的外表,但你的外表讓你更惡毒又憤怒。天哪,這個女人毫無吸引人之處!」
伊莎貝:「我沒有惡毒或憤怒,我是悲慘!我在同一個月生了柔伊跟失去我爸,我每次去醫院看他,你就說我拋棄柔伊是不稱職的媽媽!」
詹姆斯:「沒這回事!」
伊莎貝:「你還記不記得,他死時我哭了你對我做什麼?」
詹姆斯:「你不是在哭,你是歇斯底里。你情緒失控,我想安撫你。」
伊莎貝:「你是想安撫我?你就那樣安撫我,好好先生?在外人面前的完美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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