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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導演山姆曼德斯自編自導的《光影帝國》,整部片很美麗,但也偏無聊,只有配樂(Trent Reznor與Atticus Ross)、攝影(Roger Deakins)與幾位主要演員的演技是亮點,我可以理解本片票房很差的原因。

80年代初英格蘭海邊小鎮Margate,有間帝國戲院,Hilary(奧莉薇亞柯爾曼)是那兒的經理,她患有心理疾病正在治療中,戲院的已婚老闆Ellis(柯林佛斯)常把她叫去辦公室偷情,但這段關係很明顯是Ellis利用Hilary的寂寞、加上自己的權力優勢而促成的。新進黑人員工Stephen(Micheal Ward)雖然與Hilary各方面差距極大,卻開始互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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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帝國》裡面的友情與感情很動人,Hilary與Stephen的情感讓他們能在殘酷的世界裡擁有些許陽光,戲院員工們彼此的關係也很溫暖,Toby Jones與Tom Brooke飾演的員工角色尤其出色,這群同事的相處方式就像多年好友那樣,總是盡量互相支持與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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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有演技發揮空間的,是奧莉薇亞柯爾曼飾演的Hilary一角。她的年紀與經歷,讓她的包袱變得龐大,大到讓Stephen無法承接,這是許多中年人很難再找到好伴侶的原因之一,有些經年累月堆積的傷痛,剛認識的人承擔不起。Hilary在藥物造成的麻木、孤立寂寞造成的悲傷、與新戀情帶來的開懷之間來回擺盪,不知該用何種方式與態度面對未來。

劇情將心理疾病、人的寂寞以及電影的魔法相結合,再搭配當年柴契爾夫人主政時代社會上的種族歧視氛圍等等,重塑導演自己的80年代回憶。但整體說來,比較成功的部份是對於Hilary的角色特質與心理狀態的觀察,至於政治與社會議題部分,處理得不夠細緻,種族歧視的議題處理流於表面,說教感很重。更讓人不舒服的是,劇本讓Stephen後來被一群光頭黨毒打,但這部分後續達到的效果比較偏重「推動Hilary的成長」,Stephen的悲慘遭遇只是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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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不同支線的劇情彼此稀釋,到最後沒有哪一條能深入人心,連「電影的魔法」都不太有說服力,除了靠老放映師講解電影播放流程以外,多數時間片中角色的生活都跟電影沒有太大關係(即使他們在電影院工作),只有到最後,Stephen要求平日不看電影的Hilary好好在影廳裡看一遍《Being There》,然後......我不曉得導演想表達的,是電影能讓人開心,還是電影能治癒憂鬱?希望不要是後者,心理創傷不是這麼輕鬆可愛的領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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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處理的斧鑿痕跡很重,例如Stephen,他不只是個好人,還費心幫助一隻折翼的鳥兒,這不僅是太明顯的譬喻,也把"Magical Negro"(神奇黑人)這種老套設計發揮到極致。而特別請來影帝柯林佛斯演出人品低下的戲院老闆真有點讓人反胃,角色發揮空間也不大,不曉得導演找他來的理由,是否只想惡搞他的形象、叫他說一次"Suck me off"來讓影迷們崩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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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帝國》的劇本確實感覺得出是在疫情肆虐、封城時期寫就的,靜謐而孤獨,慨歎之餘又嚮往美好與希望。不過導演山姆曼德斯這回是第一次單獨寫劇本,實在寫得不太好,不僅主題分散無力,甚至有些對話還蠻糟糕的,不過,在大疫過後的此時,觀看這間即將衰敗的影院,連結到現實世界確實有更深的感觸與意涵,人們的觀影習慣或許已經永久改變,未來戲院也許只會留給商業大片,小眾一點的電影恐怕要以串流平台為家了,就如《光影帝國》裡頭那間戲院,樓上已關閉停用的影廳與空間,仍留有過往輝煌時期的美好影子,但要恢復往日盛況已是不可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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