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刻度很教我困擾。感知的刻度與現實的刻度差距太大,從來沒有均衡的時候。現實的時間刻度,讓人有了客觀的比較基礎,妳工作了三年半,我工作了一年,所以妳的優退金基數比我多。這種理性的刻度是莫名其妙的,因為,一年從來就不像一年。

沒有一個「一年」是一樣長的。

又是一個夏天的結束。我還惦記夏日的暖陽與海邊閃耀的光亮,以及在白金漢宮與綠園那天,萬里無雲的晴空。然而這幾天,早上出門已感受不到以往的悶熱,秋天真的降臨了。秋天對我來說不像是個季節,比較類似「蕭條的過程」。夏天,讓人想到炙熱的陽光;冬天,屋外則變成灰或白的世界,讓人總想飛奔閃耀著溫暖黃褐色燈光的家。秋天是這兩種極端的轉換,因此每個秋晨,我都想到日光又死去了一點;秋日的氣候也教人無所適從,時而躁熱,時而轉涼,從來不知道怎麼穿才是對的。

這個秋天對我來說很長,我太期待冬天的來到,所以每一個小時,都聽到自己心裡的滴答聲。

the seconds, the minutes, the hours, the days...

然而,雖然才正為了「今年怎麼還有那麼長」而感嘆,下一秒卻突然害怕時間太快,一小時堆著一小時,30歲、40歲、50歲,轉眼間就到來。50歲的我,會不會認為二十幾歲的我應該或不該做些什麼、害怕些什麼?還是那時我已經看開了,感知與現實的時間刻度,都不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需知道日期、時間,就這麼過下去,就真正自由了吧。不過現在的我還不能看開,只希望在看開前、還數著小時數的我,能有許多美好經歷,讓「等待」的時間不那麼難熬。當然,一定是在工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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